胡耀邦同志在共青团省、市、自治区委书记会议上的讲话
(1979年2月23日) 多久没有见了?你们开团代会时,我是十月二十八日讲的话,将近四个月了。 哪一位是上海的陈启楙同志?(陈启楙同志站起作答)你们那个简报(指陈在会上的发言)印发了没有?(答:正在印。)你们其他二十八个省、市的同志,觉得上海市的工作经验怎么样啊?(众答:好。)很好嘛!
你们开团代会临走的时候,我同你们讲过什么话啊?我希望你们……(王照华同志插话:少说空话,多干实事。在新老团干见面会上讲的。)现在,我们的工作方针都有了,团十大的工作报告讲了三个四条。我考考你们,第二部分的四条任务是什么?你们现在还在问那些东西:阶级斗争还讲不讲?阶级斗争到底还是不是纲?学马列还是不是青年团的根本任务?阶级教育是不是青年的主课?与工农相结合是不是青年革命化的必由之路?……团十大工作报告讲了三个四条,你们不钻这个?第二部分的四条:第一条是把毛泽东思想的伟大旗帜一代一代传下去;第二条是极大地提高整个青年一代的科学文化水平;第三条是做大干快上的英勇突击队;第四条是为共产主义道德风尚的大发扬而斗争。第一个讲毛泽东思想,也就是马列主义。一思想,二科学,三突击队,四道德风尚。把这四大任务抓住了,你那个阶级斗争就抓住了嘛。四个现代化是一场伟大的阶级斗争。不是讲过了吗?实现四个现代化就是搞马列,就是高举。这四条就是搞阶级斗争,就是把学马列主义具体化,就是搞阶级教育,就是坚持同工农相结合的原则。告诉我们做青年团工作的同志,不要老停留在争论、议论、讨论许多老的口号上。有些东西当然可以讨论清楚,有些问题我觉得没有必要。包括毛主席提的有些口号,他是根据那个时候的情况决定的。我们的时代在前进,我们的工作在发展嘛。工作发展了,我们就提出新的口号。所以,我的意思,阶级斗争到底还是不是纲啊?阶级教育是不是青年的一门主课啊?至少,不要花那么大的精力去讨论。把这四条任务搞好了,就是搞阶级教育,就是搞马列主义教育。不然,讨论过来,讨论过去,还是闹不清楚,还是苦恼。 不少同志对文化大革命有议论,议论议论也可以,不是不可以议论。但是,文化革命究竟怎么样?我是赞成邓副主席在我们党的三中全会上讲的,以后再说,现在议论不清楚。小平同志不是提了吗?过一段时期我们回头来看,可能比现在看得更清楚。你现在争论文化革命有没有必要,有几分成绩,有几分错误,是二八开,还是三七开,还是四六开,我看,讨论一年也讨论不清楚。 我们一个共产党员,一个革命者,任何时候,我们的目光都要朝前看。抓住现在的问题,解决现在的问题,向后看是为了向前看。不要老是那么想:这十年我吃了什么亏,吃了什么苦头,我上了什么当;或者是,这十年来我有什么功劳,我如何伟大。用主要的心思想这个干什么?!前天邓大姐给你们打了电话没有?对改组团中央书记处平反的事说了没有?(胡启立同志答:说了。)这个问题早就解决了嘛。你们要说,我也不反对,你口头上讲一讲就可以了。(王照华同志插话:主要是过几年以后,写团史不好写,查档案也没有个文件。)你们下一次开团代会再讲一下嘛。我们要经常引导大家,引导男女老少,把主要的精力用来朝前看。我们自己走过的路,无非是两种情况:一种是吃亏,吃苦头,受委屈;第二种就是犯错误,干了错事,干了傻事。现在不是有个“说清楚会”吗?过去有什么成绩,吃了什么亏,有什么功劳,我看,大事情可以说清楚,小事情说不清楚。大事情说清楚就行了,说几次就行了,不要老说。我们青年同志支援边疆,搞了五、六年,七、八年,究竟是吃了亏、上了当,还是对自己有好处,或者叫吃亏中间有好处?我们上了当,犯了错误,完全是坏事,还是也有一些好处?我们今天在座的将近二百人中间,吃苦头吃得最大的可能是陈模同志,戴右派帽子,二十年了嘛!当然吃了亏,吃了苦头,有点好处没有?我看,也有一点好处,经受了锻炼嘛。所以,要朝前看,不要老是朝后看。老是把自己的心思、眼光往后看,“想当初”如何如何,这没有多大出息。改组团中央书记处的问题,你们下次开全会发消息可以提一笔,改组团中央书记处是错误的,是林彪、“四人帮”搞的,有那么一句话就行了。 我说,新时期青年团的工作任务,我们确定得非常清楚,四大任务。我们上次团代会就是在全党工作着重点转变的前夕开的。你们开团代会以前,中央就在讨论这个事情,全党的工作任务要转到四个现代化上来。你们团代会报告的四项任务,就是根据中央的思想写的。所以,青年团不存在跟着党的中心工作转变再来确定新的任务,不存在这个问题。要补充一些东西,把有些问题搞得更明确,这个我赞成。三个团体都是如此,工会也是这样,妇联也是这样。因为当时我们起草文件的时候,就没有过份强调那个揭批查问题。你们把这四大任务抓住。后面还有团组织的四条:第一,做好思想工作,积极引导青年前进;第二,照顾青年特点,全面关心青年成长;第三,工作着眼多数,最大限度地团结青年;第四,巩固团的组织,加强团干部队伍建设。前四条,后四条,八条呵!当时我们就讲清楚了,积极引导青年嘛。听说,我们有个单位还在争论青年要不要引导。团代会就讲了,积极引导青年嘛,不仅要引导,还要积极引导。工作任务确定得非常清楚。你们回去告诉大家,告诉团的干部,团代会后还不到四个月嘛,要把团代会报告的十二条,至少要把那后八条弄清楚。 青年团的工作,什么叫适应新时期的特点?伟大的转变以后怎么做工作?就是抓这八条,提得非常明确。这八条、十二条,是我们今后多少年的纲,纲举目张嘛。我们的纲有了,方向明确了,任务很具体了。不要三中全会以后,就说过去的不算了,重新来一套。我们的任务干了还不到四个月,远远没有干好嘛。(胡启立同志插话:搞运动搞惯了,静不下来。那个主课讲了十几年,不讲了,讲什么呀?)我讲新课嘛!什么叫阶级斗争?过去就是你斗我,我斗你,才叫阶级斗争。实现四个现代化就是最大的政治。去年,小平同志在东北,人家问他:什么叫高举毛泽东思想的伟大旗帜?他说:我看,搞四个现代化就是高举。一句话就答复了。四个现代化代表什么呢?是搞社会主义的伟大强国。离开社会主义的伟大强国,你搞什么马列啊?!你把马列搞成什么样子哦?! 这是我讲的第一个问题,叫做青年团在转变中的任务是什么?怎么转法? 第二个问题,你们对团中央怎么看法? 才不到四个月嘛。党中央对团中央这个新班子,书记处,常委会,中央委员会,没有什么批评,至少可以说,还可以吧。团中央书记处的同志,常委同志,中央委员同志,包括团中央那些报纸刊物,青年报、中国青年杂志、少年报、出版社,还有团校,绝大多数同志总是努力的,都在那里干事情嘛。 有几个什么问题啊?(胡启立同志插话:有人说团中央带头跳舞,跳舞能跳出四化来?)跳集体舞,刚刚开完会,欢乐一下,跳了一次青年舞,我看可以。团中央并没有作过决定,说今后青年团的任务是跳舞。我们不把跳舞当作青年团工作的任务,你们现在不这么做,将来也不这么做,事实上也没有这么做过。但是,青年中间,星期天,节假日,要跳个把舞,我看,我们不要反对。这是个人生活嘛。出点毛病,报纸上说一说就行了。前几年我们对个人生活干涉太多了。青年团紧紧张张地开了十几天大会,组织一个联欢晚会,组织青年人跳了一个舞,我看可以。华主席到罗马尼亚,一下飞机人家就叫他跳舞,华主席跳了嘛。怎么是你们带的头?少见多怪!这没有什么错嘛,值不得提那么高嘛。 第二条,报告团,开始是我提的议,你们具体化了一下。反“四人帮”的英雄人物,其中包括劳动模范、团干部,这么几种人组成报告团到各地作报告,我也赞成了。后来是因为什么问题……(胡启立同志插话:因为西单民主墙、天安门有人演讲。)时机不太好,中央没有批评。(胡启立同志插话:就是说不要搞,不要下去了。)后来说成了“天安门报告团”,没有这个事。团中央没有这个意思。中央有些同志知道的。我觉得是好事,后来因为时机关系,去了恐怕引起误会。(胡启立同志插话:当时不去是完全正确的。)是好意。这是第二件事。 第三件事是什么?(胡启立同志插话:中国青年报评论员的文章。)国务院召开知青工作会议没有完的时候,团报写了这么一篇评论员文章。我没有细看这篇东西。现在来看,这篇文章可能有某些缺点,心是好心,但没有好好鼓舞大家一下。知青上山下乡对祖国作了很大的贡献,我们国家现在还很困难,还要坚持干下去,这方面的话说得太少。有些地方的知青就拿着这篇东西质问知青办,说中国青年报关心我们,你们不关心,给做具体工作的人增加了困难。我看,心是好心,基本观点也还是可以的。但是我觉得,至少鼓励绝大多数青年继续干下去、好好干,这个话讲得不够,这当然是个缺点,要引为教训。现在在农村、在边疆的知识青年有七百万。上海下去了一百零五万,现在还有七十多万,搞得上海好紧张噢。中国青年报、中国青年杂志,你们要注意咧。这个事后来李副主席讲了几句话:“这篇文章出来以后,有人就抓住不放,批评中国青年,不要批评嘛,青年同志嘛,没有什么了不起的错误,提醒他们一下就行了嘛。”我是亲自听李副主席讲了几句公道话的。但是,作为我们青年报的同志来讲,你们要吸取教训。我们这些人不可能不犯错误,要干事情就得犯错误,如果是错误的话,要及时纠正。 还有什么事啊?(胡启立同志插话:中国青年杂志第一期停印停发的事,是筹委会期间的事。)听说韩英同志还检讨了几句。我看,也没有什么,可以检讨,也可以不检讨。筹委会期间,中国青年杂志第一期没有登毛主席的两首诗词,没有登华主席的题词。当时有些同志讲,没登没有错,团中央另外几个同志说,既然上面有指示,应该坚持。我看,另外几个同志也没有多大错误,他组织服从,有个组织纪律性嘛。又要坚真理,又要有组织纪律性,这两者不容易结合得好。 我为什么要讲这一点呢?就是说,你们的工作中间出现这么一点缺点、偏差,不要害怕得不得了。我们党现在不是说吗,允许犯错误,允许改正错误。不要重复过去的做法,抓辫子,戴帽子,打棍子。几十年来,我们轻易戴帽子,抓辫子,打棍子,这个习惯我们还没有完全改过来。这个习惯势力,讲得不好听就是“流毒”。讲“流毒”也是吓人嘛!说习惯势力比较轻一点,搞惯了嘛。不要轻易上纲,不要轻易抓人家的辫子,要把它改过来不容易啊。同志们!我就经常担心那些文化革命初期犯过错误的同志,十一次路线斗争中犯了一点错误的同志,处理得不好。我经常听到一些私下里流传的话:“过几年再看吧!”“这一下子把我搞得灰溜溜的,这么厉害,也不同我核实”……。我们北京就有,中央机关就有,可要注意嘞!文化革命初期,有些青年同志参加了一些打、砸、抢。七六年总理逝世的时候,不许戴黑纱,上面规定了的,还有不许送花圈,北京有不少机关这样做了。你现在抓住他,说他反总理?文化革命初期,六六年,六七年,参加点打、砸、抢的,参加中南海门前静坐的,有多少啊?可不要搞过头啊!中央反复讲了多少次,要作具体的历史的分析,把那个打击面缩得小而又小。先念同志经常称赞两句话,叫做:“落实政策胆子放大一点,处理人胆子放小一点。”“过去十年来,在台上的有台上的难处,在台下的有台下的难处。”十年中间,在台上的有些人实际上对林彪、“四人帮”的这一套心里很不赞成,有时讲了一点违心的话。 听说,现在有许多做政治工作的干部,心情很不舒畅。陕西来的谁啊?韩志刚同志,人家把你们西安的报纸送给我看了,说政治部是“整人部”,把做政治工作的一棍子打下去,打了多少人啊!我们全国在政治部门做工作的,有三、四十万干部。我们工交部门的政治部是六四年才成立起来的,十几年来就在林彪、“四人帮”的路线的影响下做工作,有些事情当时还是对的,现在看,确实是做得不太好。比如说,有些政工部门专门了解干部的错误,看干部上有偏差,这是第一条。第二条,把阶级斗争、线路斗争提得高高的,口号搞得“左”“左”的,他也没有办法啊,他是根据上级的指示来的。还有第三条,过分强调了政治机关的地位和作用。有这么三条,就得罪了不少人。可是,政工部门的绝大多数同志本质上总是好的。所以,我们对十几年来的政工部门、政治干部要讲句公道话,绝大多数很好,一部分同志在林彪、“四人帮”的影响下做了一些错事,说了一些错话,要加以分析。也有个别人不好,甚至很坏。总要这么去看嘛。我们再把它研究一下,是不是《人民日报》在三月份发表一篇评论员文章,叫做如何正确对待政工干部。你总得要实事求是,不分析,不搞实事求是,我们还要犯错误嘛。 我讲这个话的意思是,我们对待任何人任何事都要注意,要做出周密的分析,防止片面性,防止感情用事。不要搞片面性,不要急躁,不要感情用事。我们党对青年团这么看,大家对现在的团中央也要这么看。我们现在的新团中央,我看是好的,多数同志是很努力的,是兢兢业业工作的。我也想起,一九五二年我们那个新班子,当时对我们也是纷纷议论。所以,五三年七月毛主席同我们开会时说:小伙子上台,威信不高。当时主席问我:胡耀邦,你来了多久了?我说:不到一年。主席说:你一年都不到啊?一年还不行,至少三年。小伙子指谁呢?第一个是指我,还有李昌,刘导生等同志,那时我三十八岁,也是“三八”式。主席说的小伙子上台,威信不高,这两句话我觉得讲得很好。威信得有个过程嘛!然后就讲,不要轻视小伙子,不要轻视周瑜嘛。主席是很爱护我们的,只要谁在那里努力地干,主席是支持的。如果说有些同志有些意见的话,你们团中央的同志也不要紧张,还是主席讲过的,小伙子上台,现在也不是小伙子,是大伙子,威信要有个过程。我个人这么看,现在七十年代的这个班子,比我们五十年代的班子水平高,也应该高嘛,我们积累了二十几年的经验嘛,这么讲恐怕才公道。 我希望你们各个省、市的同志,对你们的领导要支持,如果你们首先拆台,那个台就垮得快。上下左右,上下之间,同志之间,第一,有意见要提出来,第二,要相互支持。只有光明磊落地批评,没有顾全大局的相互支持,我们的团结是团结不好的。不是一点论,两是两点论。有意见要提,光明磊落地提出意见,顾全大局地相互支持。(胡启立同志插话:下面很支持。我们自己的工作有缺点错误。下面的同志很困难,在省里团的工作不好做。)我觉得,我现在这个中宣部长也很不好当,你们不要觉得我很好过,各有各的难处。要相互支持,上级要支持下级,下级也要支持上级,要有批评的一面,也要有支持的一面。你们也是这样,该批评的批评,该支持的支持,批评也是为了支持,批评不是为了打倒,而是为了支持你。我们的团结是主要的。这可不可以算第二个问题。 第三个问题,你们青年团的工作还需要不断地面向广大群众,面向广大青少年,面向各种类型的基层,就是说,要面向实际,一切从实际出发。 我们的一切工作不要从抽象的道理出发,不要停留在道理上。这个问题,我现在也讲不清楚。一切从实际出发,面向群众,我们搞了几十年,解决得不好。我们做具体工作的同志,总是希望上面给我什么法宝,希望党委给我什么法宝,这个很不容易。一个省委希望中央给我什么法宝,各个部可以向中央取法宝,中央又找谁给法宝啊?你说,华主席,几位副主席又往那里去取宝?去向上帝那里、龙王那里取宝?不是说没有什么救世主吗?简报上反映,你们把希望寄托在上面,寄托在党委,这个东西不行,希望要落空的。要把主要的希望寄托在群众,在基层,在自己,这是最好的办法,这就叫自力更生的办法。以自力更生为主,把希望寄托在自己,寄托在群众,寄托在基层。我们什么时候有苦恼的话,就同群众商量去,自己奋斗去。我把主要的希望寄托在这个上面,总可以找到办法。这就是上海的办法,我觉得上海的经验可以推广。我看你们简报上登了长春汽车厂的办法,(念简报)“长春汽车厂这方面就有经验。他们发动青年解决了铸造的薄弱环节,使生产上去了,党委很满意。去年他们又开展为完成几大经济指标立功的活动,取得很大成绩,党委拿出一万八千元奖励他们。”你们注意了这一条没有?你们不是说没有钱吗?一下就是一万八。这两件事,一个是上海,一个是长春。所以,青年干部干工作要敢闯、敢干。到哪里闯?到群众里面闯,到基层去闯,到上山下乡的知青里面去闯,到民主墙去闯。(念简报)上海去年“十二月十日,知青搞请愿,包围了市革委。这时我们公开亮出团市委的旗帜,深入到他们中间去。……第一是劝阻,第二是教育他们遵守公共秩序,不要影响交通。他们提出要借个电喇叭,维持秩序。我们觉得这个要求是合理的,经市委同意,给他们借了一个,他们十分感激。”这就很不错嘛,懂得领导艺术。“为了打破僵局,我们建议市委领导同志接见他们的代表,市委采纳了我们的意见,由市委书记王一平同志接见,并向请愿群众讲了话。事实证明,这样做效果不错。……对不合理的要求,我们坚持原则,坚决顶住。……对‘二五’拦车事件,我们召开了电视座谈会。”你们出台了没有?(陈启(杼森)同志答:汪明章同志和范鸿喜同志出台了。)总的觉得你们做得很好。但还不够,你们团市委为什么不访问知青的家属,他的妈妈、爷爷、奶奶、“求爷爷、告奶奶”。你们上海的知青家属写了五十几封信给新疆农场的十四分团,动员他们回来。你们团市委、团区委、街道团委,我就访问知青的亲属去,“求爷爷、告奶奶”去,同他们做思想工作。 对青少年搞思想教育工作,我们要搞出一些方法来。比如说,我提议,《中国青年报》、《中国青年》杂志,也向你们上海团市委提议,你不是要回城来吗?我就在《中国青年报》上登征文广告,我们要出版一本书,书名就叫“可爱的边疆”。你刮“回城风”,我就刮“爱边风”。边疆的团干部、支边青年,请你们投搞,你们是怎么在那里建设边疆的。边疆的山河、宝藏,经过你们的手把她描绘出来。我们对祖国的边疆的宣传,就是对海南岛的宣传比较好,出了一本书,叫《祖国的宝岛——海南岛》。这几年我们对边疆的宣传凄凄惨惨。多好的山河,多好的边疆啊!西双版纳、大兴安岭……。写成散文也可以,写诗歌也可以。记者写的不算。我的意见讲过多少次了,记者为什么要自己署名写,为什么不请群众写?青年人能够写的很多嘛。你又不发动青年写,又不引导,空空洞洞。“上海的青年支边英雄”,“上海的好样的青年一代”,谁是好样的我不清楚,我一本一本地出,你刮“回城风”,我刮另外一股风。出版青年科学读物、理论读物,什么青年知识丛刊、科学丛刊,都重要,还有历史小故事,也重要,不是不重要,但这些东西可以请党的宣传部门来搞,请科学出版部门、教育部门来搞。青年团出版的报刊,主要要解决青年的思想问题,主要的不要请那些专家写。科学读物要请专家写。你们把主要的精力,放在提高青年的精神状态、思想境界上,重点放在这里。 比如说,“巨大的成就出于艰苦的劳动”,这是书的名字。你说,要有贡献,要有成就,没有艰苦的劳动干得成吗?我做宣传工作以后,现在每个晚上看个把小时电视。我看到一个跳水运动员练跳水,不到一分钟,满身都是汗。不知你们看过跳芭蕾舞的练舞没有?你们看过梅兰芳的“舞台生活四十年”没有?梅兰芳之所以成为梅兰芳,他下了多少苦功啊!他还给自己规定不许吃什么东西。他的名戏不多,不过七八出,平常天天在家里扭来扭去地练。一个人要有新成就,懒洋洋的行吗?马马虎虎的行吗?这几年来,有些是靠爸爸、妈妈,靠造反,靠打倒什么人,这行吗?!千难万苦,才能有所成就。这些问题,我觉得我们宣传得不好,教育得不好。 人大代表有个搞体操的,得过世界体操冠军,她全身都是伤疤,她给我看过她的两只手,都是茧子。我们好的运动员、画家、演员、歌唱家,都是勤学苦练,千辛万苦练出来的。我们过去批评成名成家有片面性,社会主义的名、家有什么不好?!但是,这些名、家是怎么来的?我觉得我们的宣传非常空洞。你们上海的《于无声处》剧本的作者宗福先,为什么不请他写篇文章,他如何写出这个剧本来的?他如果不读很多书,不喜欢文艺,恐怕写不出来。我们宣传艰苦奋斗很呆板,太口号化。所谓艰苦奋斗,就是出大力,流大汗,吃忆苦饭。不是这样的嘛。如何千方百计,九百九十九个方都不算,要一千个方,九十九个计都不算,要一百个计,这么振奋自己的伟大理想,事业心,进取心,不要抽象地讲那个大道理。 我们的青年报刊,我觉得总的还是办得不错的。但是,几十年以来,我总有这么一个意见,还是一般化的道理讲得太多,国家大事的道理讲得太多,青年的大事讲得少。要讲青少年的大事,青年报嘛。多种形式,报告文学也好,诗歌也好,团委的工作也好。为什么有些青年人搞民主墙,为什么你们不象上海同志那样到那里面去做工作?为什么我们自己的城市里不可以搞定期的诗歌朗诵会?什么业余文化活动,科学活动,政治讨论会。比如说,我们讨论民主问题,如何正确对待我们的民主,请党委宣传部长讲,宣传部长不愿意讲,我就请那个社会科学院的同志讲,社会科学院的同志不愿意讲,我就请那个大学的教师讲,如何健全我们党的民主,如何正确使用我们的民主权利。报告会、朗诵会、音乐会、科学报告会,你不搞,少数人就搞民主墙。民主墙有好东西,有不好的东西。 北京市的青年工作带个头嘛!搞了多少刊物,多少组织哟!有的同志讲,叫地下组织、地下刊物。这个话我们不能用。他说我是合法的宣传,不是有言论、出版、集会、给社自由吗?不能叫地下的。叫民间的也不好,叫群众的也不好,你三、五个人就是群众?叫自发性的组织,自发性的刊物。你们不到里面去工作,该批评的不批评,该支持的不支持,该帮助的不帮助,你们自己又不搞。我看,自发性的组织,自发性的刊物,有些青年是好青年,但是,有些青年可要注意哟!不要使他们走上邪路哟!我就知道,有的要当政协委员,你这个就不好嘛!北京有个内燃机厂,听说全厂有四千多职工,其中有一个人半年不上班,经常看大字报,写大字报,工资照样拿,群众对他意见大得很。(北京同志插话:问他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上班?他说:我到民主墙去了。)领导没有办法。我们的办法太简单,一是撒手不管,二是抓起来。合理的要求就支持,不合理的要求就顶住,就批评他,教育他,要想出顶住他教育他的办法,想出千百种办法来。实践是第一位的,你们不去实践,要实践嘛。上海的同志、长春的同志敢于实践。我总是鼓励你们去实践。要到实践中去闯,到群众中去闯,领导的艺术从实践中来。 我反复地说,你们的重点要放在面向广大青少年做思想工作。要通过多种形式,要实实在在的,活泼的,不要搞得呆板,不要说教。比如,报告会,座谈会,音乐会,什么表演会啊。昨天人大常委会通过一个决议,把三月十二日定为植树节。现在看你们的本事了,看你们搞不搞得起来!一般号召也要,你们团中央同林业总局发了一个通知,号召青年植树造林。你还要拿出具体办法来啊!农村里每个公社都给你认真植树,我看希望不大。但是,在一些大、中城市里,工厂里,学校里,我把它发动一下,第一种树,第二种草,第三种花。种草的种子从哪里来?搞个什么规划啊?我跑到一个工厂里看一看,那里能不能种?有些城里的工厂没有空地就算了,城外的工厂空地有的是。许多到美国、法国去的人回来都说,人家的城市一点黄土都没有,有树木,还有草皮。我们要“种树种草又种花,爱厂爱校胜似家。”通过这个活动,就把我们的组织能力、思想能力、领导才干提高了。不要只是发号令,发通知,那样永远学不会领导艺术。我不知道北京哪个厂子比较大,空地比较多,至少你那个东方红炼油厂、维尼纶厂比较大,我们许多地方空地多得很,一刮起风来都是尘土。人家外国的厂子,有树,还有草皮。 我们方针上不要经常翻新,工作任务不要翻新,我们就是搞四个现代化,就是搞四个现代化的社会主义强国。具体方法上,万紫千红,“不尽长江滚滚来”。要有一般号召,但不要停留在一般号召上,要一般号召同具体指导相结合。首先就要看你们北京市的了。上次我提“学雷锋,树新风”,学不起来。北京的民主墙,你们能不能派些人去,同他们交朋友,对的就支持,错的就批评。活动多得是。 你们叫青年报写写理论文章。写理论文章那么简单啊?!我们宣传部就非常怵头这个事,要写空空洞洞。可以组织理论报告会,请大家来讲,青年人讲得好,就请你来讲,你把稿子写好,我看行不行。搞群众路线。通过万紫千红、花样翻新的各种各样的活动,目的就是为了调动青年奋发图强的积极性,使我们的国家搞成一个伟大的四个现代化的社会主义强国。还是要搞方法,你的工作做活了,青年人的风气搞好了,党委怎么会不给你干部,不给你钱。你先要钱,后干事,颠倒了。先干事,用实际成绩来取得党委的信任,取得群众的信任,这是最可靠的方法。这个问题,你们觉得我讲清楚了没有? 团中央要经常同省里的同志打打电话,通通信。打电话需要电话费,你们出不起,可以多写点信,开点座谈会,下去跑一跑。青年团的干部要交朋友,各种朋友都要交一点。要使青年团各级团委真正成为青年之家、少年之家、团员之家。
作者:妇女节演讲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