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秋季,美国明尼舒达州斯蒂尔沃特834独立学区6个五年级班开始在数学课堂中试水一种新的教学模式,以此替代教师每天在讲台前讲课/学生回家做作业的传统模式。这种模式表现为:教师们为每天数学课准备了7到12分钟的在线视频,学生需先在家看完这些视频教学;然后回到课堂上,学生在老师和同伴的帮助下完成作业和开展讨论。这就是在美国日渐流行的被称为“翻转课堂(TheFlippedClassroom)”的创新教学模式。
翻转课堂的起源
一直以来,在科罗拉多州落基山的一个山区镇学校“林地公园高中”普遍存在的问题之一是:许多学生由于各种原因时常错过了正常的学校活动,且学生过多的时间花费在往返学校的巴士上。这样导致很多学生由于缺课而学习跟不上,直到有一天情况发生了变化。在2007年春天,学校化学教师的乔纳森·伯尔曼(JonBergmann)和亚伦·萨姆斯(AaronSams)开始使用屏幕捕捉软件录制powerpoint演示文稿的播放和讲解声音。他们把结合实时讲解和PPT演示的视频上传到网络,以此帮助课堂缺席的学生补课,而那时YouTube才刚刚开始。更具开创性的一步是,他们逐渐以学生在家看视频听讲解为基础,开辟出课堂时间来为完成作业或做实验过程中有困难的学生提供帮助。不久,这些在线教学视频被更多的学生接受并广泛传播开了。由于很多学生在每天晚上6时至10时之间下载教学视频,以至于学校的视频服务器在这个时段经常崩溃。“翻转课堂已经改变了我们的教学实践。我们再也不会在学生面前,给他们一节课讲解30?60分钟。我们可能永远不会回到传统的方式教学了。”这对搭档对此深有感慨。
两位老师的实践引起越来越多的关注,以至于经常受到邀请向全国各地的教师介绍这种教学模式。他们二位都是优秀的教师,乔纳森曾因为出色课堂教学获得“数学和科学教学卓越总统奖”,而亚伦则因为翻转课堂也获得了同一奖项。
他们的讲座已经遍布北美,逐渐有更多教师开始利用在线视频来在课外教授学生,回到课堂的时间则进行协作学习和概念掌握的练习。翻转课堂,不仅改变了小镇高中的课堂,来自世界各地的许多教师也采用这种模式用来教西班牙语、科学、数学;并用于小学、初中、高中和成人教育。
定义翻转课堂
不言而喻,“翻转课堂”的定义已经非常清晰了。所谓翻转课堂,就是教师创建视频,学生在家中或课外观看视频中教师的讲解,回到课堂上师生面对面交流和完成作业的这样一种教学形态。
乔纳森·贝格曼和亚伦·萨姆斯通过下面的问答能让我们更加准确的厘清翻转课堂的含义。
翻转课堂不是什么?
不是在线视频的代名词。翻转课堂除了教学视频外,还有面对面的互动时间,与同学和教师一起发生有意义的学习活动。
不是视频取代教师
不是在线课程。
不是学生无序学习。
不是让整个班的学生都盯着电脑屏幕。
不是学生在孤立的学习。
翻转课堂是什么?
是一种手段,增加学生和教师之间的互动和个性化的接触时间。
是让学生对自己学习负责的环境。
老师是学生身边的“教练”,不是在讲台上的“圣人”。
是混合了直接讲解与建构主义学习。
是学生课堂缺席,但不被甩在后面。
是课堂的内容得到永久存档,可用于复习或补课。
是所有的学生都积极学习的课堂。
是让所有学生都能得到个性化教育。
如何开始翻转课堂
根据林地公园高中的经验我们总结了下面的步骤:
1创建教学视频:首先,应明确学生必须掌握的目标,以及视频最终需要表现的内容;其次,是收集和创建视频,应考虑不同教师和班级的差异;第三,在制作过程中应考虑学生的想法,以适应不同学生的学习方法和习惯。
2组织课堂活动:内容在课外传递给学生后,那么课堂内更需要高质量的学习活动,让学生有机会在具体环境中应用其所学内容。包括:
学生创建内容
独立解决问题
探究式活动
基于项目的学习
翻转课堂是如何改变学习
乔纳森·贝格曼和亚伦·萨姆斯在Youtube视频和多个演讲中提到了翻转课堂在下面三方面从根本上改变了我们的学习。
1“翻转”让学生自己掌控学习
翻转课堂后,利用教学视频,学生能根据自身情况来安排和控制自己的学习。学生在课外或回家看教师的视频讲解,完全可以在轻松的氛围中进行;而不必像在课堂上教师集体教学那样紧绷神经,担心遗漏什么,或因为分心而跟不上教学节奏。学生观看视频的节奏快慢全在自己掌握,懂了的快进跳过,没动的倒退反复观看,也可停下来仔细思考或笔记,甚至还可以通过聊天软件向老师和同伴寻求帮助。
2“翻转”增加了学习中的互动。
翻转课堂最大的好处就是全面提升了课堂的互动,具体表现在教师和学生之间以及学生与学生之间。
由于教师的角色已经从内容的呈现者转变为学习的教练,这让我们有时间与学生交谈,回答学生的问题,参与到学习小组,对每个学生的学习进行个别指导。当学生在完成作业时,我们会注意到部分学生为相同的问题所困扰,我们就组织这部分学生成立辅导小组,往往会为这类有相同疑问的学生举行小型讲座。小型讲座的美妙之处是当学生遇到难题准备请教时,我们能及时的给予指导。
当教师更多的成为指导者而非内容的传递者时,我们也有机会观察到学生之间的互动。我们在教室内巡视过程中注意到学生发展起了他们自己的协作学习小组,学生们彼此帮助,相互学习和借鉴,而不是依靠教师作为知识的唯一传播者。它确实是神奇的观察,使我们对学生们的合作学习探讨充满了敬畏。
当我们尊重学生们的这种方式,他们通常会作出回应。他们开始认识到,我们在这里,是在引导他们的学习,而不是发布指令的教师。我们的目标是他们成为最好的学习者,并真正理解我们课程的内容。当我们在学生身边和他们一起掌握概念,他们会以他们最好行动来回应。
可能有些同行会问,我们如何形成我们的学习文化。我们认为关键是让学生确定学习作为自己的目标,而不是争取完成任务。因此我们着力于把课程变成有意义的活动而不是完成繁忙的工作。
3“翻转”让教师与家长的交流更深入
翻转课堂改变了我们与家长交流的内容。大家都记得,多年以来,在家长会上,父母问得最多的是自己孩子在课堂上的表现,比如:安静的听讲,行为恭敬,举手回答问题,不打扰其它同学。这些看起来是学习好的特征,我们回答起来却很纠结。因为在我们翻转课堂后,在课堂上这些问题也不再是重要的问题。现在真正的问题是:孩子们是否在学习?如果他们不学习,我们能做些什么来帮助他们学习呢?这个更深刻的问题会带领教师与家长商量:如何把学生带到一个环境,帮助他们成为更好的学习者。
学生为什么不学习有无数的理由:他们没有相关的基础知识吗?他们个人问题干扰他们的学习吗?或者,他们更关注“在学校玩”,而不是学习吗?当我们(家长和教师)可以诊断孩子为什么不学习时,我们就能创建一个强大的时刻来实施必要的干预措施。
翻转课堂背后的学习理论
乔纳森·贝格曼和亚伦·萨姆斯在他们的网站上声明,翻转课堂模式并非源自新的教育和学习理论,其仍然采用的是为广大教师所熟悉的掌握学习法。
掌握学习法是本杰明·布卢姆创立。在传统群体教学模式中,许多教师相信学习者学习能力的分布是正态,并针对中间水平进行一刀切的教学方式。这种教学模式下,能学会课程的学生比率相当低。布卢姆认为这个假设缺乏代表性。他声称只要提供最佳的教学条件、足够的学习时间,学生的成绩将不是正态分布,绝大多数学生会掌握学习任务,获得良好成绩。他认为采用掌握学习法,能有90%以上的学生能学会课程内容。芝加哥大学进行的实验(据个别教学、掌握学习、传统的群体教学条件下学生学习情况的不同)结果也印证了这一推论:大约90%的个别教学组,70%的掌握学习组的学生达到了终结性成绩水平,而群体教学只有20%达到。
但是,我们可以通过一组数据来看看现在美国高中的情况:全美国每天有7200学生中途退学,一年下来就有高达1300000左右的学生辍学;每年只有69%的高中学生能完成学业,而余下31%的则不能毕业——数据来自美国自适应学习网络平台公司Knewton的“翻转课堂信息数据图表”。从中可以看到目前的效果似乎并不理想,原因何在呢?
让我们回顾一下掌握学习法,以便更清楚弄清个中原委。掌握学习,就是学生按他们自己的节奏学习课程;当他们完成一个单元,他们必须证明他们已学到了内容;采取的方式是通过“退出评估”——包括实验室和书面测试。如果学生在这些退出评估中得分低于85%,他们必须回去,重新学习他们错过了的概念,并再次参加考试。学生的成绩不再是由预想的比例决定,而是他们已经掌握了多少内容。
看似完美的模式,在实际运作中却不尽人意。原因在于群体教学模式还顽固的存在着,所以学生不可能按自己的时间和节奏进行学习,必须跟上班级群体教学进度。
鉴于此,现行的教学策略采取群体教学与掌握学习结合方式——群体学习并辅之以每个学生所需的频繁的反馈和个别化的矫正性帮助;反馈通常采取形成性检测的方式揭示学生在学习中存在的问题;再通过个别化辅导协助学生矫正错误,达成学习目标。不过这种策略在课堂教学实际运用中已是面目全非:注重群体教学和目标检测,缺少了个别化辅导矫正,导致学习效果大幅倒退。
而现在,如果你关注翻转课堂,你会看到一些令人兴奋现象,你会发现真正的掌握学习在21世纪的学习中实现。而罕学院甚至利用科技实现翻转课堂的一对一学习。
翻转课堂(FlippedClassroom)无疑是当下最热的教育改革和教育创新话题之一。2012年6月美国教育咨询公司ClassroomWindow发布了一项调查报告揭示了翻转课堂的应用价值,报告显示:
●88%受访教师表示翻转课堂提高了他们的职业满意度;
●67%受访教师表示学生标准化考试成绩得到提高;
●80%受访教师声称他们的学生的学习态度得到改善;
●99%受访教师表示下一年将继续采用翻转课堂模式。
翻转课堂有很多名称,诸如:颠倒教室、翻转教学、颠倒课堂、翻转学习等,其实意思都一样。到底什么是翻转课堂呢?就是在正式学习中,学生在课前利用教师分发的数字材料(音视频、电子教材等等)自主学习课程,接着在课堂上参与同伴和老师的互动活动(释疑、解惑、探究等等)并完成练习的一种教学形态。目前的定义还不是最准确的,因为翻转课堂还在快速发展和完善中。不管怎样,引入翻转课堂实践的学校越来越多,翻转课堂也正在给教育带来颠覆性的变革。本文将从不同的角度引导你认识这场进行中的变革。
翻转课堂早期实践研究
早期翻转课堂的实践和研究,主要是在高校进行,这与技术的发展和普及有关。这里罗列了部分有影响的研究,以期能追随翻转课堂的本源。
1、哈佛大学物理教授埃里克·马祖尔是在这一领域最早开展了研究工作的,他在20世纪90年代创立同侪互助教学(PeerInstruction)方式。马祖尔教授认为,同侪互助教学能使学习更具活力。他论述了学习分为两个步骤,首先是知识的传递,其次是吸收内化。过去教学只重视学习过程第一步“知识传递”,忽略了第二步“吸收内化”。实验证明同侪互助教学能促进学习的吸收内化,使学习正确率增加1倍。马祖尔教授接着发现,计算机辅助教学可以帮助解决知识传递这一步骤。因此他认为教师角色可以从演讲者变成教练,把重心放在吸收内化,指导学生间的互助学习,并帮助学生解决一些常见的不被发现误解。
2、莫林拉赫,格伦·普拉特和迈克尔·特雷格拉在2000年发表了论文“颠倒课堂:建立一个包容性学习环境途径”。在论文中,他们论述了在美国迈阿密大学开设“经济学入门”课程时采用翻转教学(当时称为“颠倒教学”或“颠倒课堂”)模式的情况。并着重谈到了如何使用翻转教学激活差异化教学,以适应不同学生的学习风格。不过文中并未正式引出“翻转教学”和“差异化教学”这里名称。
3、J.韦斯利·贝克在第11届大学教学国际会议上发表了论文“课堂翻转:使用网络课程管理工具(让教师)成为身边的指导”。其中教师“成为身边的指导”替代以前的“讲台上的圣人”成为大学课堂翻转运动口号,并被多次引用。论文中,贝克提出的翻转课堂的模型:教师使用网络工具和课程管理系统以在线形式呈现教学作为分配给学生的家庭作业。然后,在课堂上,教师有时间更多的深入参与到学生的主动学习活动和协作中。
4、威斯康星-麦迪逊大学从2000年秋季开始,在计算机科学课程中使用eTeach软件的流媒体视频(讲解与PPT结合的视频)进行演示,以取代教师的现场讲座。放在网上的讲座视频允许学生在有空且最细心和注意力最集中的时候看。同时还允许学生和教授用上课时间解决问题,增加导师和学生之间的互动。
5、杰里米·斯特雷耶在2007年的博士论文“翻转课堂在学习环境中的效果:传统课堂和翻转课堂使用智能辅导系统开展学习活动的比较研究”中论述了翻转或颠倒课堂在大学的设置。在作者讲授的统计和微积分课程中,他把教学录制为视频作为家庭作业分发给学生观看,课堂上在组织学参与到项目工作中。该课程的课堂活动利用了在线课程系统Blackboard的交互技术。作者在论文中谈到学生们会控制在观看的视频,因此他们能保持机敏的接受新信息。
翻转课堂在K12流行
随着技术的成熟与普及,特别是互联网的广泛应用和在线视频的流行。翻转课堂在K12学校落地生根,快速生长。
2007年,在美国科罗拉州的林地公园高中,两位化学教师乔纳森·伯格曼和亚伦·萨姆斯成为勇敢的先行者。他们在自己的化学课上大胆的实践了翻转课堂,并取得了成功。他们不仅受到学生的喜爱,也得到了众多同行的认同,翻转课堂也在两位教师的推动下在全美推广开了。而在此之前他们并不知道有一些大学教师曾经也做过实践和研究,当然更没预料到他们取得的成就比其他人都高。因为这是在冰封不动的K12课堂的创新!在众多新技术进入K12课堂又铩羽退出后,并非技术推动,而是基于应用设计的翻转课堂落下了打破传统教学的坚冰第一锤。
2011年萨尔曼·罕和他的可罕学院突然红遍全球。原因是他的教学视频受到无数人的喜爱。而与此同时,一些一线的教师也把可罕学院的视频加入到了他们自己的翻转课堂策略中,省去了教师录制教学视频的环节。毕竟录制高质量的教学视频除了熟悉技术操作外,更需要高超的教学讲解的技能,这是引入翻转课堂的门槛。而可罕学院的免费在线教学视频正好降低了学校和教师实施翻转课堂的门槛,推动了翻转课堂的进一步普及。萨尔曼·罕在TED的演讲“用视频变革教育”中也谈到了可罕学院参与到了K12学校的翻转课堂实践中。可以这样说,翻转课堂是跟随着可罕学院蹿红全世界,被更多教育工作者了解。现在已经有包括中国在内的越来越多的地区和国家的教师开始了自己的实践,翻转课堂在K12日渐流行。
翻转课堂的典型范式
随着翻转课堂的实践者越来越多,一些有特色典型范式浮出水面。这里归纳了5种模型。希望能给后来者以借鉴和参考。
1、林地公园高中模型
美国林地公园高中的率先在K12学校实践创立了经典的翻转课堂模式:把观看在线教学讲座视频作为家庭作业,把本该是家庭作业的练习题放到课堂上完成。当发现部分学生没有电脑或无法上网时,他们为这部分学生准备了DVD光盘,让学生回家在电视机上观看。而课堂上除了练习外,还加入了探究活动和实验室任务。
2、可罕学院模型。
可罕学院于与美国加州洛斯拉图斯学区合作,利用其广受欢迎的教学视频和其开发的课堂练习系统进行翻转课堂实践。其中最大的亮点是:课堂练习系统能快速捕捉到学生被问题卡住,教师能及时施加援手进行帮助;同时还引入了游戏化学习机制,对学业表现好的学生给予徽章奖励。
3、河畔联合学区模型。
美国加州河畔联合学区的翻转课堂最大的特点是采用了数字化互动教材。这套用于试验的代数I的互动教材,里面融合了丰富的媒体材料,包括:文本、图片、3D动画和视频等,还结合了笔记、交流与分享功能。与其他地区教师通过自备视频和教学材料翻转课堂相比,互动教材更节省教师的时间,更吸引学生沉浸其中。类似的还有KIPP学院。
4、哈佛大学模型。
埃里克·马祖尔博士提出并实践了翻转学习和同侪互助教学方法的结合模式。其要点是:学生在课前,通过看视频、听播客、阅读文章或调动自己原有知识思考问题来做准备;然后要求学生反映出所学到的知识、组织问题和提出不懂的地方。接下来,学生登录到社交网站,发表他们的提问。而教师则要对各种问题进行组织整理,有针对性的开发教学设计和课堂学习材料,不准备学生已经明白的内容。在课堂上,教师采用苏格拉底式的教学方法,学生提出质疑和难点,并相互协作共同回答质疑或解决难题。教师的作用是聆听对话和参与到有需要的个人和小组中。
5、斯坦福大学模型。斯坦福大学进行的翻转课堂的实验认为,仅仅把讲座视频搬到网上就跟传统课堂一样乏味,因此大约每15分钟左右,在线讲座就会弹出一个小测验以检验学生掌握的情况。此外,斯坦福在实验中还增加了社交媒体的元素。它允许学生互相之间提问。结果显示,在实验中学生们互相之间的回答非常快。这种“共同学习“的模式非常有效。
翻转课堂的优势
翻转先驱乔纳森·伯格曼和亚伦·萨姆斯经过了多年的实践和调研,总结了翻转课堂在实施中体现出来的优势:
1、翻转可以帮助繁忙的学生
今天的学生都很忙,学生会工作、义工、训练、比赛、演出等常常让一部分学生没办法安静的坐着听老师讲课。但是又不可能放弃这些课外活动,因为不仅是大学招生需要它们。因此,这些学生非常需要能快速传递的课程内容,以不至于在忙的时候错过学习。
显然,翻转课堂能提供很棒的机会。其巨大的灵活性让他们自主安排忙碌的时间——可以提前学习或事后补课,做到课程和活动两不误。
2、翻转能帮助学习有困难的学生
在传统课堂教学方式中,往往最受教师关注的是最好和最聪明的学生。他们在课堂上积极举手响应或提出很棒的问题。而与此同时,其他学生则是被动的在听,甚至跟不上教师讲解的进度。
翻转课堂的引入改变了这一切。最让学生们兴奋的是能够暂停、倒带、重放讲座视频,直到听懂为止。而课堂上,教师的时间被释放,可辅导每一位有需求的学生,而往往大部分时间围绕着学习有困难的学生。
3、翻转增加课堂互动
许多实施翻转课堂的教师强调,最大的好处是改变了教师与学生相处的时间。翻转后,教师可与学生进行一对一的交流,也可以把有相当疑惑的学生聚集在一起给以小型讲座或演示。显然,教师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都时间与学生互动,而不是在讲台上表演。
与此同时,学生之间的互动也比以前更多了。在教师忙于与某部分同学对话时,学生们发展自己的合作小组。学生间互相帮助学习,而不是依靠老师作为唯一的知识传播者。
无形中翻转课堂帮助我们形成了一种学习文化。那就是学生们不再学习当做完成任务,而是一件自我需求且有意义的活动。
4、翻转让教师更了解学生
一个好的教师总能与学生建立良好的关系。翻转课堂让我们花更多的时间与学生在一起,因此我们能更好的了解学生,更清楚的知道谁学习有困难,谁能迅速的掌握学习内容并可从一些额外的挑战性工作中受益。
进一步,我们还能了解学生的生活。并有机会确认他们需要帮助的点在哪里,或者识别和跟踪他们潜在的问题。
5、翻转能实现学生个性化学习
每个学生的学习能力和兴趣都不同。虽然我们早认识到这一点,但传统教学统一的课堂却无法真正分层教学。翻转课堂承认了学生的不同,并能真正实现分层教学,每个学生可以按自己的速度来学习。学习速度快的学生可以掌握更难的课程内容,速度慢的学生则可以反复学习,并寻求教师的帮助。
初期的翻转课堂仍然要求学生在同一天晚上看完同一个视频,回到课程完成同样的活动或作业。而进化的翻转课堂将改革这种统一的部署,允许学生按照自己的进度安排学习和完成与之匹配的作业。当然这需要网络技术的支撑。
6、翻转改变了课堂管理
在传统教学课堂上,我们必须始终密切注意课堂上的学生动向。因为一些学生稍有分心就会跟不上进度或者影响其他人的学习。他们通常要么是无聊或者只是简单地不守规矩。
当我们翻转课堂后,我们发现许多课堂管理问题消失了。捣乱课堂的学生的表演失去了观众,因为其他同学都在忙于活动或小组协作。无聊的学生也没时间无聊,因为太忙了。
翻转课堂的学科实践
许多翻转课堂的论述都只是提出了大体的操作策略,而不同的学科和学习项目在实践操作中又各有区别。
1、外语课
教师会预先录制好语法课程和聊天话题,这样可腾出课堂时间用于学生练习和应用语言。诸如更多外语口语聊天,阅读外语文学作品,用外语写故事等。比如在一节西班牙语课上,学生们不但按老师指导的方式用口语和手势进行对话互动,还回答教师提问。这一切都得益于视频释放了课堂时间,才有机会开展这样有趣的活动。
2、数学课
翻转数学课,数学老师用视频讲解时间来帮助学生深入理解理解数学基本概念。其它时间则进行数学演算和使用新技术工具,让学生不只是学习算法计算,还更能深入理解复杂的数学概念。翻转数学课演变成发展计算思维、探究和连通其它STEM学科的实验室。
3、科学课
翻转科学课,让教师创造出更多时间和机会在课堂上开展探究式学习。初期的模式是学生在课前观看教师录制的视频,课堂上学生课堂是开展探究式活动和进行更深入的科学实验。现在的模式是利用POGIL(面向过程的引导式探究学习),在探究活动中帮助学生对概念的理解。由于POGIL活动已经替代了视频所起到的作用,很多情况下已经没必要录制直接讲解的视频。但是视频讲解仍然被一些学生作为补救资源加以利用。
4、社会科学/语文课
社会科学课教师说,翻转课堂后,他们有了额外的时间,可在前一天晚上的教学视频来论述目前发生的事件。课堂上则有更多时间组织学生辩论,演讲,模拟法庭等,让学生学习更深入。语文老师说,他们在视频中对原始文本进行深入的分析解读,课堂则有充裕时间然给学生写、写、写,甚至更多的时间通过同行评议来分析和讨论各自的写作。
5、体育课
体育教师对翻转课堂尤其兴奋,他们往常花了太多时间给学生讲解比赛规则或技术动作示范。而体育课主要是让学生运动起来,而不是坐着看和听。因此,他们录制了翻转视频,这样体育课上,学生一到操场就能迅速的动起来了。
6、基于项目的学习
翻转课堂与基于项目的学习(PBL)也能结合起来。PBL是由兴趣和问题驱动学生去发现探索现实世界的学习方式。不过这个过程需要他们有相应的知识储备。教师面临选择是,让全班学生先坐下了听老师讲解,还是创建视频让需要的学生随时查询和学习?如果选择后者,那么这样较好的学生可以直接开始他们的项目,而准备不足的学生可以在过程中按需学习。
2010年,校长夸梅·西蒙斯临危受命,接任克莱默中学管理工作。此时的克莱默中学是美国华盛顿特区最差的学校之一:学生大部分来自低收入家庭,逃学率高,且学业成绩表现糟糕。在过去的两年中,通过扎实的管理和有效利用技术相结合,克莱默中学看到了提高教学质量的转机。2012年6月,西蒙斯决定在2012-13学年将采用混合学习模式,以期整体改变学校现状。该校300名学生将用在校时间的一半在线学习数学和科学课程,另一半时间参加传统面对面课程。
像克莱默中学那样,很多学校已经或正在采用混合学习的形式实现学校的“翻身仗”。
据调查,美国在过去的十年在线学习已成倍增长——2000年约45000的K-12学生参加了在线课程,到2009年则增加到超过300万的K-12学生。进一步分析揭示,到2019年,所有高中课程的50%都将采用在线形式。
相关调查还显示大部分的增长是发生在混合式学习环境。显然在线教育已经不再是原来的远程学习形式。作为这一变革进程的支柱,在线教育正在为全体学生提供更加个性化的学习方法,进而有可能改变美国的教育系统。
教育的破坏性创新
2008年美国创见研究所(InnosightInstitute)出版了"DisruptingClass:HowDisruptiveInnovationWillChangetheWaytheWorldLearns"(搅乱课堂:破坏性创新将如何改变世界的学习方式),台湾中文译本名称是《来上一堂破坏课》。该书倡导用破坏性创新打破标准化的工厂式教育系统。(注:创见研究所成立于2007年5月。由创新大师克雷顿·克里斯汀生(ClaytonM.Christensen)联合麦可·宏恩(MichaelB.Horn)等一起创办。该机构是一家非营利性智囊机构,致力于用破坏性创新理论来解决社会问题。)
书中指责现有的学校就像是个标准化的工厂作业系统,用同样的教材及统一的节奏教导各种学科,生产出大量整齐划一的学生。这种工厂化的教学模式不仅无法发挥每个学生的潜能,更是造成知识无法有效传递这一困境主要原因。
该书第一作者克雷顿·克里斯汀以其独创的、有二十年研究背景的“破坏性创新理论”为基础,提出“以学生为主体”的教育改革方向。提倡适当运用数字化技术作为学习的平台,针对学生量身打造和整合内容,让学生能在他们喜欢的地方、以他们喜欢的步调、符合他们智能类型的方法去学习。
2011年1月创见机构发布了题为"TheRiseofK–12BlendedLearning"(K-12混合式学习的兴起)的研究报告。作者是该机构联合创始人兼教育执行董事麦可·宏恩(《来上一堂破坏课》第二作者)与教学实践高级研究员希瑟·克莱顿?斯特克(HeatherClaytonStaker)。这是美国首份对K12的混合学习(BlendedLearning)做出详细调研和论述的报告。报告介绍了混合学习对教育的影响,以及还缺乏足够影响力的原因。包括给出了混合学习的定义、模型、成功案例、存在风险,以及为决策者和混合学习的运营商和学区提供的相关建议等。
2011年5月该机构继续发布了题为"TheRiseofK–12BlendedLearning——Profilesofemergingmodels"(K-12混合式学习的兴起之新兴模型的描述)的研究报告。作者是希瑟·克莱顿·斯特克(前一份报告的第二作者)。这份报告在结合前一份报告内容的基础上着重推出了40个组织的48种不同的混合式学习的案例,逐一进行详细的介绍和分析;并提出了混合学习相关技术趋势和展望。
2012年5月创见机构又发布了题为"ClassifyingK–12BlendedLearning"(K-12混合式学习的分类)的报告。作者是希瑟·克莱顿·斯特克和麦可·宏恩。该报告根据80多个组织和100多名教育工作者对前两份报告的反馈,把混合学习的6种类别修正为4种类别,并提出了更准确的混合学习的定义和更精致模式的描述。
混合学习被认为是把数字化学习与面对面学习优势结合起来形成的一种新的学习方式。秉承着上面的理念,创见机构的研究者们认为,混合学习蕴涵巨大的潜力,能对传统教育进行根本性的设计,以达到他们倡导的破坏性创新。
混合学习的定义
混合学习的英文名称有的采用BlendedLearning,也有采用HybridLearning,且定义也有多种。在多种定义中大部分都认为混合学习是混合不同学习环境,特别是传统的面对面教学环境和基于数字技术教学环境的混合。随着对混合学习的研究和实践的深入,现在被采用较多的提法是:混合学习是在线学习与面对面学习相结合的一种学习方式。
在创见机构的研究报告中,混合学习的定义是:在正式教育中学生的学习形式,包括——至少一部分是通过在线学习接收内容和讲座,且学生能自己控制时间、地点、路径和进度;至少一部分是在有监督和指导且不在家的实体地点进行。
定义的第一部分“至少一部分是通过在线学习接收内容和讲座,且学生能自己控制时间、地点、路径和进度”包含的语言来自常青藤教育联盟和iNACOL对“在线学习”的定义。“在线学习”这个词,根据不同环境可以用“虚拟学习”、“数字化学习”、“电子学习”等替换。“学生能自己控制时间、地点、路径和进度”这部分则是把混合学习从富技术教学如多媒体教学等区分开来。“正式教育”是与非正式学习区分开来。
定义的第二部分具体提到学习必须是“有监督”和发生于“不在家”的地点,这是为了与发生在咖啡馆、图书馆或家中的全职在线学习区分开,提供监督和指导的人也避免是学生的家长或其它非专业人士。
这个定义有两个特点:首先是定义灵活——显得广泛和开放,而非具体——以至在相关领域发展创新后仍然适用。其次是排除正面的限定词。因为并非所有混合学习项目都是积极有效的。就像一辆混合动力汽车可以是有效的或难有起色,但仍是一辆混合动力汽车。混合学习好和坏兼具,一些方案省钱,其它的可能却很昂贵;一些产生出色的表现,一些却没有。
混合学习的分类
混合学习并非是一种单一的模式,不同的组织、学校或教师可能有自己对混合学习的理解和实践运用方式。为了帮助决策者和混合学习的运营商(使用混合学习模式的学区或者其他组织)知道如何为他们学生提供最好的独特的混合学习模式,创见机构的研究报告介绍了多种混合学习的类别。
研究报告最初介绍的类别有六种:面对面驱动模式、循环模式、弹性模式、在线实验室模式、自混合模式、在线驱动模式。在调研反馈后作了修正,去掉了面对面驱动模式和在线实验室模式。最终提出混合学习的四种模式:循环模式、弹性模式、自混合模式、增强虚拟模式,其中还给循环模式增加了子类。
1循环模式:对于某一给定的学科或课程,在固定的时间表内,学生在多种学习形式和活动(比如在线学习、小组协作、集中授课、分组项目、个别辅导、书面作业)中循环的学习模式。根据学习场所和时间表又分为以下四个子类:
(1)就地循环模式:各种学习形式和活动的场所在固定教室中的循环模式;案例:洛杉矶市的学校——KIPPLAEmpowerAcademy,该校在每间教室装配了15台电脑。每天教师带领学生们在教室中循环着进行在线学习、小型讲座、小组协作和个别辅导等学习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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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实验室循环模式:各种学习形式和活动的场所在校园内的教室和在线学习实验室之间循环模式;案例:在加州西部圣何塞市的学校——RocketshipEducation,每天学生们75%的时间在各种教室参加面对面课程,另外25%的时间大约2个小时在装配有大量电脑的学习实验室进行阅读和数学课程的在线学习。
(3)翻转课堂模式:学习日在教室参加与教师面对面辅导,放学后回家进行在线学习的循环模式;案例:明尼苏达州的学校——StillwaterAreaPublicSchools,4–6年级的学生们在放学后在线观看讲解数学的视频,并在MOODLE上回答相应问题;回到学校后在教师的帮助下实践和应用所学。
(4)个别循环模式:学习活动是在个别化定制时间表和固定课表之间,以及学习场所是在线学习中心实验室和教室之间的循环模式。由系统或教师来设置学生的个别化时间表,与其它循环模式的区别是学生没必要参加每一个地点或形式的学习。案例:在亚利桑那州尤马地区的CarpeDiemCollegiate高中和初中学校,每位学生按照自己特别的时间表,在学习中心的在线学习和各种线下学习活动之间循环,每个来回至少35分钟。
2弹性模式:是一种内容和讲座主要通过互联网传递,学生学习基于个别化定制,各种学习形式流动安排,课程登记教师做现场支持的学习模式。面对面教师支持活动包括小型讲座、分组项目、个别辅导等。这是一个弹性和自适应的方式,根据需求有的可能需要大量面对面支持,有的则需求则较少。案例:在旧金山学校——FlexAcademy,在线学习课程和讲座由课程提供商提供。面对面教师使用数据监控面板在学生学习核心课程时提供有针对性的干预和补充。提供面对面支持的教师就是核心课程的登记教师,给予在线支持的教师是来自课程提供商的选修课程登记教师。
3自混合模式:就是学生选择一门或多门课程进行完全在线学习作为传统课程的补充,且课程登记教师通过在线给予支持的学习模式。学生在线学习可以在学校也可以在校外。学生自主选择在线课程和学校传统面对面课程进行混合学习而并非学校统一运作,是这种模式与全职在线学习和后面的增强虚拟模式的区别。案例:宾夕法尼亚州的学区——QuakertownCommunitySchoolDistrict,该学区让6-12年级学生自主选择学习一门或多门在线课程,课程是异步的,学生可以在一天中任何时候学习。学区创建了一个叫做“网络休息室”的场所,让学生可以在学校完成在线课程,也可以在其它地方。每个学生都可以通过在线方式寻求这门课程的登记教师单独指导,这些教师大部分也担任了学区的面对面课
4增强虚拟模式:是一种由学校统一运作,学生把在线学习和面对面教室学习时间完全分离开的一种模式。这类模式多发端于全职在线学习学校,然后通过给学生增加实体学校体验而发展起来的混合学习模式。与翻转课堂的区别是学生每周很少出席实体学校的面对面课程。案例:在新墨西哥州阿尔伯克基市的学校——eCADEMY,8-12年级的学生只需在每个课程开始时在教室中与教师面对面之外,课程其余部分都通过在线学习方式完成。这个混合学习项目要求学生课程得分最低必须达到C级。
混合学习的技术解决方案
创见机构的研究报告中有大量混合学习案例的详细介绍。对于每个案例都给出了如下的调查信息:
l学校地理位置和学生情况统计
l方案涉及的年级和注册人数
l办学类型
l学费
l混合学习模式
l使用的技术服务和内容提供商
l涉及科目
l该方案的历史沿革
l典型的课程表
l方案的结果
l未来计划
报告还专门对每个组织实施混合学习中的技术需求进行了统计和解读。这对后来者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1技术方案提供商统计
数字化内容提供商统计
学生信息管理系统提供商统计图
学习管理平台提供商统计图
成绩管理系统提供商
评价系统提供商
2技术解决方案的需求解读:
(1)系统整合,各个功能子系统之间内容和数据的无缝连接;
(2)动态内容,增强学生个别化学习体验;
(3)数据分析,为学生提供个性化学习路径;
(4)自动化,减少手工输入学生数据;
(5)丰富应用,如社交网络、游戏、徽章奖励等激发学生学习动机。
混合学习成功的关键
1瞄准零消费者领域。破坏性创新的成功总有一个简单的起点,就是进入零消费者领域(零消费者是指由于现在市场价格过高,过于复杂,过于花费时间,或者不能够买到而被特定市场拒之门外的消费者)——提供独特的应用方案而非最新技术,把零消费者作为目标市场。因此依照破坏性创新理论,混合学习如果为薄弱学校或低收入学生提供解决方案,将有巨大的发展潜力,报告中的很多案例也证明了这一点。
例如:亚利桑那州尤马地区的卡帕蒂姆高中。这所学校的60%学生来自低收入家庭。在为6—12年级的280位学生提供了“循环模式”的混合学习方案后,得到的结果是学生们的阅读和数学成绩在全县排名第一。
另一个是加州圣何塞市的火箭船教育,一个有三所学校的初级教育特许管理机构。88%学生来自低收入家庭。2010年,其中的两所学校成为当地最高效的低收入小学。他们也是采用的了“循环模式”的混合学习方案。
事实上,变革很难在发展良好的优势学校发生。
2建立自治型团队。创新能成功的关键是领导层选择一个正确的组织架构。在组织寻求深度改变时,正确的组织架构就是自治型团队(通常是由来自不同功能性部门的成员组成的一个项目团队)。自治型团队要求成员抛开原有的权利和责任,以便彼此彼此之间相互认同,形成一个有共同目标的独立团队。在新的架构中,团队要重新思考组织的资源、操作流程、价值和产出效益等。因此领导层从各个层次寻求教育系统的变革时,必须要为模式的创新建立自制空间。对于混合学习的落地实施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