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姚海涛
读书是中华民族的悠远传统,也是所有民族的共识。历史上产生了许许多多的关于读书的名言警句。比如“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腹有诗书气自华”“最是书香能致远”等等。
儒家非常重视读书。从《论语》对六经的引用可以看出,孔子认为“六经”是非常重要的书籍,也成为孔子教育教学的主要教材。
再结合他过庭教子之时对儿子伯鱼《诗》《礼》的教育,可以验证其对六经中《诗》与《礼》尤其重视。这既是诗礼传家的家风,也是读书次第的现实表达。毫无疑问,对于孔子来说,六经之中当以《诗》《礼》之于人生最为切要。
无独与偶,儒家的集大成者朱熹在《朱子家训》中也告诫子弟“诗书不可不读,礼义不可不知。”要求子孙后代要读诗书,要知书达礼。这也正是孔子书目选择与读书次第的一种传承式表达。国画大师李苦禅曾说过,鸟欲高飞先振翅,人求上进先读书。
在其他条件、因素短时间内难以迅速改变的情况下,读书态度的重要性就凸显出来了。读书态度大体归结起来不外乎如下三种。
第一种态度可以称之为实用、功利的态度。此态度以工具主义、功利主义的视野观照文本,仅将书本当做工具书甚至说明书来阅读,主要目的是从文本中找寻自身当下遇到种种问题之答案。如今的很多读者都持此种态度。
第二种态度可称之为科学的考证的、批评的态度。此态度以客观中立化的视野苛刻地对待文本,将书本内容当做研究对象,以求得对文本所谓的“客观之觉解”。各个学科的研究者在读书为学过程中大都采用此种态度。
第三种态度可称之为艺术的、审美的、欣赏的态度。此态度以艺术的审美的视野观照文本,将书本内容当做审美对象,以温润的“同情之了解”代替了冷冰冰的“客观之觉解”,其主要目的是为了自己当下的生活进行艺术化改造。追求艺术化生活的读者多采取此种态度。
这三种态度高下之不同立见。是构成了读书为学依次有递进、彼此有等差三重境界。
有意思的是,这三种态度与人的成长过程是相逆的。小孩子读书往往不是实用的或科学的态度,反而近似于艺术的态度。而大人读书往往出于实用或科学目的。原来在读书方面,我们也要复归于婴儿才好。其实不仅仅是读书,就是画画或者其他的方面,我们也需要向孩子学习。
《春秋左传》中叔孙豹提出了后来被儒家津津乐道的三不朽——“立德、立功、立言”。可以与读书为学目的形成某种意义上的呼应式对照。
“三不朽”本身体现的是中国文化中等次分明的价值取向。其中“立德”近乎道,约略等同于艺术态度;“立功”约略在道与术之间,是为实用态度;“立言”约略等同于术的层次,类似科学态度。读书为学的功利化虽然无法断绝,但我们应该看到这三种态度也构成了“立德、立功、立言”三重境界。
与古人相比,今人读书为学功利化倾向尤甚。借用荀子的话就是,“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所以走出功利,走向艺术与生活,也应摆在今人读书面前的一大关隘。
当然,也不是说读书完全不讲有用性。而是说,读书要结合自身的阅历,沟通历史与现实,而不能死读书、读死书。没有阅历之时,书只是书;当你能将书与阅历结合之时,书就成了路,成为延伸到人生远方的光明大道。